淡淡的煙氣簇擁著一汪清泉憑空懸浮於堂中,此為水窮雲起坐觀法,只需事先留下印記,相隔千里亦可探查無漏。
平坦如鏡的水面正映出一紫一黃兩位少女的清麗身影,皆是眉目如畫,姿容絕俗的嬌娥,更難得的是二女長的一模一樣,赫然是一雙風華正茂的孿生佳人。
不過雖然容貌相同,但二者神情氣質卻有如日月之別,身穿絳紫色雲裳的少女青黛娥眉,明眸流眄,袖攏玉筍,裙罩金蓮,婉約沉穩,嫻靜淑雅,有林下之風。
可謂月樣容儀俏,天然性格清;
而一旁的黃衫少女則又是一番風姿,兩束佼佼烏絲別著暖色絲帶,鵝黃紗裙裹襯著窈窕的曲线,柳葉彎眉積翠黛,杏眼閃閃轉秋波,芙面紅霞襯,朱唇絳脂勻。
嬌俏的小臉帶著燦爛的笑容,梨渦隱現,如同朝陽初生,充滿活力,令人見之心暖。
兩女比肩而行,神態親昵,恰似那並蒂蓮開,相互輝映,各有芳華。
“去把她們帶來。”
男子淡然的聲音響起。
“是。”
“是……”
兩道音色悅耳的女聲齊齊應到。
一嫵媚柔順,
一空洞木然。
“……閣下……無仇……為何……擄至……”
姐姐的聲音穿透迷霧飄入了曦兒的耳中,模模糊糊的,似從遙遠之地傳來,又像是隔了層層阻礙。
眼簾似被壓了千斤重擔,無法睜開。
姐姐在說什麼?發生了什麼?
她昏昏沉沉的回想,試圖弄清狀況。
記憶一點一滴的回溯著——
她和姐姐下山歷練,突遇一蒙面女修,她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出劍攻擊;此人實力強橫,她們姐妹合力相斗亦是不占上風,幸虧之前曾拜見過師父的牡丹仙子路過此地,識得二人,出手相助方才將對方逐退。
再後來——
記憶至此而斷,最後的映像是姐姐的驚呼之聲……
她們被襲擊了!
曦兒猛的一驚,心急之下頓時衝破了迷障,張開眼來。
周圍的一切一一收入眼簾,這是件寬敞的石室,一應物什俱全,左邊是屋門,右邊則是一間耳室,姐姐嬋兒正站在耳室之前,離自己僅有十余丈之距。
除此之外,屋內還有一名陌生男子,正立於姐姐身前。
“姐姐!啊?我動不了了!”
她想邁動步伐,卻驚訝的發現除了頭部外,自己的全身都像是禁錮住一般,完全動彈不得,不由得心慌起來。
“曦兒別怕,姐姐在,沒事。”
姐姐轉過頭衝她說道,那抹溫柔淺笑如清風般撫平了心中的慌亂。
“你先別動,我們都被術法禁制住了。”
聽她這麼一說,曦兒方才留意到自己腳下圍著一圈符籙,靈光流動。
“姐姐這是怎麼回事?他又是誰?”
“這就要問問他了。閣下究竟是誰?如我所料未錯,之前襲擊我等的蒙面女修應是為你所派,甚至連牡丹仙子也是你的人吧。”
“啊?千媚姐姐?怎麼會?”
曦兒聽了驚訝的叫起來。
“之前在我們身後的只有她,若是別人偷襲又怎能毫無動靜的越過她,更何況她也不像我們被囚禁於此。”
姐姐柔和的聲音帶著自信的沉穩,曦兒被說服了。
“居然是這樣……”
“沒想到你那麼快就想通,確實冰雪聰明,比起令妹可是強多了。”
這時始終未曾開口的陌生男子突然說道,話語中帶著明顯的贊賞。
對於他的輕視曦兒感到有些生氣,不過自己確實比不過姐姐,她也無從反駁,而且就連對手也不得不承認姐姐的聰慧,這一點令她有與有榮焉之感。
“曦兒只是純良真善,沒有閣下的鬼蜮心思罷了。”
倒是姐姐對此不忿,駁斥到,她的維護讓少女心里甜甜的。
“純善之心雖好,但於人於己卻未必是福……罷了,你我是敵非友,多說無益!”
“我們與你究竟有何仇怨?你想干什——”
姐姐流露出一絲驚疑,但聲音卻戛然而止!
曦兒但見他探指虛按在姐姐眉心,隨即兩人俱是一震,變得如同泥塑木雕般不言不語,一動不動地維持著姿勢僵立著。
半盞茶功夫後,那惡賊收回手,率先恢復了行動,只是臉色蒼白,氣息也虛弱了許多,似乎受創不輕。
而姐姐卻依舊呆立在原地。
“你、你把我姐姐怎麼了?!”
曦兒心憂胞姐,焦急地叫道。
不過他並沒有回答,只是輕聲說了句:“嬋兒,醒來。”
那人話音剛落,原本失魂落魄的姐姐立時回過神來。
“姐姐你醒啦!”
曦兒欣喜的叫道,可並沒有得到回應,她這才發現不對。
向來嫻雅沉靜的姐姐此刻神情大異於往常,一雙美目蒙著霧氣,直直的看著那惡人,眼中柔波蕩漾,水汪汪的似欲滴出來一般;白玉般的臉蛋也泛起動人的緋紅,讓她想起有次姐妹倆偷喝師父的陳釀,結果弄的醉醺醺的,那時姐姐的樣子和現在相差無幾。
“姐姐、姐姐、你沒事吧?”
女孩大聲呼喚,可姐姐卻置若罔聞,眼神被黏住了似的,一刻也無法從那人身上挪開,仿佛所有的心神都凝聚在他的身上。
曦兒見那惡徒揮揮手,解開了困住姐姐的符篆,可姐姐卻好像毫無察覺,只是痴痴的看著對方,不但沒有趁此時機反擊,臉上的迷醉之色反而更為濃烈,那種迥異往日的媚態令得曦兒的心中也有絲異樣。
“你究竟用了什麼邪法?”
她轉頭質問那人。
“月盈滿則虧恰如國之盛極而衰,斯國之將亡,必有妖孽,廟堂上有阿諛諂媚之佞臣惑君,後宮內有椒房專寵之狐媚迷主,息雄心,滅壯志,亂心神,泯靈慧,故君主昏聵,國祚衰敗,朝綱不正……”
“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快住手!”
曦兒見那人邊說邊將手搭上了姐姐的肩頭,只是微微下壓姐姐就全無抗拒的順勢屈膝跪倒在地,心中不由大急,哪還顧得上聽那莫名的話語。
對方被她打斷也不見惱,稍一停頓,終於將頭轉向了曦兒。
“簡單說來她已經成為我的屬物,被我迷惑,願傾其所有取悅我。”
“什麼?你、你竟然——你竟然敢這樣做!”
少女聞言又驚又怒又怕,心中惶急,說話都帶著絲哭音。
“為何不敢?”
那人劍眉一挑,似乎覺得有些好笑。
曦兒驚愕的看著他伸出手,如同俗世中調戲良家的紈絝惡少一般,扣住姐姐精巧的下巴勾起,迫使她仰起腦袋,素顏朝天,青絲如瀑懸於身後,屈辱的姿勢就像是個插標待售的女奴。
“住手!住手!”
她發現自己的喝斥並沒有讓對方收斂,反而得寸進尺的用指尖來回摩挲著姐姐柔嫩的嘴唇,沿著優美的唇线描摹,甚至還將食指深入她口中,撥弄著編貝似的玉齒。
更令她驚恐的是姐姐對此不僅全無反感,倒像是莫大的享受一般,如同一只乖巧乞憐的小貓兒,卷起粉滑的丁香小舌主動的纏繞上對方的手指,吸允舔舐,瓊津玉唾在水潤的唇間拉出絲絲銀线,目光迷離,香腮酡紅,似乎甘之如飴,哪還有平日嫻靜的模樣。
“姐姐!快點清醒過來!姐姐你一定要反抗這個惡賊啊!”
曦兒眼睜睜的看著惡徒如此作踐姐姐,自己除了徒勞的叫喊外再也無能為力,已是目中噙淚,滿是暖意的小臉也密布寒霜,恨恨地盯著那人。
“聽到你妹妹的話了嗎?”
那人問道。
淚眼朦朧的曦兒見到姐姐微微動了下腦袋,似乎想要點頭,卻由於被固定住的姿勢而只能作罷。
“唔——聽見——咕——”
從醒來就默然無語的她第一次開口,但話音卻因那依舊停留在齒關內的手指而顯的含混不清,香舌蠕動間發出攪水般的輕微異響,淫靡至極,聞之令人不禁面紅耳赤。
“那你可想反抗?”
那人終於抽回手來,邊說邊用塗著一層水光的指腹撫摸著她細膩無暇的玉頰,抹下濕潤的痕跡。
“嬋兒不願。”
聽得姐姐這樣答道,聲音嬌柔,帶著些許顫音,整個人似乎都因對方的動作激動得難以自己,長睫微顫,星眸迷離,桃腮映霞,粉軀酥軟,幾欲融為一汪春水。
“是不願而非不敢?”
“是……”
“即是說你願意為我所有?”
“是……願為君所有。”
“為我驅策,為我所用?”
“願為君驅策,為君所用……”
“任何事皆可?”
“任何事皆可……”
“任何命令皆從?”
“任何命令皆從……”
自家姐姐如同鸚鵡學舌的話語一句句傳入耳中,令得少女的心一點點下沉。
忽然她聽到那人說道:“那你可有話對你妹妹說?”
姐姐!
在曦兒期盼的目光中,那張和自己肖似的臉龐終於轉了過來,膠著的目光也隨之移開。
“別怕,姐姐沒事。”
曦兒有那麼一瞬幾乎松了口氣,可接下去的話卻令得她從心底透出一股寒意。
“曦兒你剛才可說錯了,姐姐很清醒呢,只是能為主人所有是莫大的福分,是姐姐一生所願,為何要抗拒?”
看著嘴角綻放笑靨,理所當然的吐出這般說辭的姐姐,這一刻曦兒覺得她是如此的陌生。
本該清婉的笑容,如今卻染上酡紅如醉的媚意,嫣然動人;
本該溫柔的話語,如今卻酥麻地好似情人間的呢喃;
這不是姐姐……
“姐姐……嗚嗚……你還我姐姐……嗚……師父救救我們……”
孿生姐姐似被變了個人般,任人擺弄,自己也落入敵手前途叵測,驚憂怒懼諸般交集,一向在師父與姐姐寵愛下生活的少女何曾經歷過此等險境,初次直面修道界殘酷冰冷一面的她終於崩潰的大哭起來,一張小臉哭的如梨花帶雨,似粉芍沾露一般。
“如此心性,又怎能走的長遠,看來你師父沒把你教好。”
“嗚~不許你說師父壞話,她一定會來救我們的!到時你一定會後悔的!”
曦兒哽咽著反駁,提到師父她就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浮木,心神安定了幾分。
“就算她不來,我也會去找她的。”
那惡徒不僅沒有害怕,反而神情淡然的如此說道。
“你、你要去找我師父?你想尋死?”
她收住淚水,瞪圓了大眼,即使以她的修為也能看出對方至多是金丹境界,遠不是師父的對手。
“月修羅的名字還嚇不住我楊眉!”
“啊!你就是被師父廢了的楊眉!”
曦兒驚呼到,聽到她的話,對方似乎臉色也微微一僵。
“哼,當日所賜終要有所回報才是。”
“狂妄自大,就憑你想勝過師父,簡直是白日做夢!”
少女不屑說道,即使只是在口頭上打擊這惡賊也讓她心頭舒坦。
“呵呵,誰勝誰負暫且不論,倒是你現在如此挑釁我,不怕嗎?令師就算再強此刻也鞭長莫及,護不了你啊。”
但令曦兒失望的是,對方並沒有為自己的話所動,反而玩味的看著她說。
“你敢!師父不會放過你的!”
想到師父的強大,曦兒有了一些底氣,聲音也精神了不少。
“天真的小丫頭,這樣單純的心思倒也可愛,不過卻看不清形勢。”
那人當著她的面將姐姐拉扯而起,順勢摟進懷里,讓其玲瓏浮凸的身段嚴絲合縫的貼合著自己,飽滿的酥胸緊壓著胸膛,擠迫變形,猶如綿軟的生面團。
“哪怕我如此做,你又能如何?”
他一手攬住姐姐纖細的腰肢,一手放肆的從她衣衫襟口探入,攀握住豐盈的弧隆,曦兒能清楚看到絲帛下鼓印起的賊手輪廓,正不斷揉捏著女兒家聖潔的禁地。
“無恥淫賊!”
雖然平日姐妹倆相處時也曾嬉鬧的相互碰觸,但從未料到會被陌生男子如此肆意褻瀆。然而對方的肆無忌憚終於讓她意識到自己所倚仗的一切只是水中月,鏡中花,不足恃;之前退散的無力絕望再次在心間彌漫開。
“嗯啊~”
正陷入情緒中的曦兒被一聲銷魂蝕骨的媚吟驚了回來,她從沒想到嫻靜的姐姐會發出如此淫靡誘惑的聲音。
來自孿生子間的感應讓她也受了些影響,盡管此刻六神無措,卻依舊感到心緒不定,口干舌燥,想要撇過頭去,可眼前香艷的一幕似有種魔性的魅惑吸引,讓從未接觸過男女之事的少女移不開目光。
她怔怔的看著姐姐半依半偎在男子懷里,好似被抽去了全身氣力,軟若無骨,全靠對方的手支撐著;眉間不知何時多了枚紫色印記,平添幾分妖魅;一雙美目痴惘而無助,又帶著渴求的喜意,面色潮紅,如飲醇酒,檀口半啟,嬌喘吁吁,似已心意迷亂,神思不屬,一副予取
予求,任由采擷的模樣;
露在衣衫外的雪膚都熏染上胭脂般的粉色,曦兒幾乎能隔空感受到她那滾燙嬌軀蒸騰出的香氛熱意。
望著那張猶如對鏡自照般的俏臉上露出如此嫵媚情態,曦兒在羞怒之余也有種錯覺,仿佛正被敵人上下其手玩弄的是自己一般,不禁臉頰發熱,小臉漲的通紅,心如鹿撞,雙腿虛軟,眼神也朦朧起來。
就在花紅柳綠,綺念紛呈之際,心中忽有一點靈光大盛,如旭日初升,普照十方,將腦中的脂粉迷霧一掃而空。
“呀!”
曦兒驚呼一聲,從魔障中掙脫了開來,慌亂的別過頭,不敢再看。
“衰之意境引動內魔,陷人於無形,防不勝防,你能那麼快清醒,可算得靈心純淨,倒也難得。”
“是你干的?你那麼厲害,又何必如此羞辱欺負我們?你、你不覺的丟人嗎?”
曦兒怯怯的說道,雖然已經清楚認識到對方的強大,可她依舊鼓起勇氣質問,只是話一說完就緊張的閉起雙眼,唯恐他又施展什麼鬼蜮伎倆報復自己。
可是惴惴不安的等了良久,卻依舊不見動靜,她忍不住偷偷睜開眼,驚訝的發現那惡人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兒,似在出神,連探入姐姐衣衫的手也停止了動作。
“……看來當日之敗終是留下了心結,一旦涉及到她便心境起伏……”
正當曦兒大著膽子疑惑的觀察時,對方卻忽然開口,嚇的她縮了縮脖子。
“既奪其身,何必再辱其心,先前所為卻是過了,丫頭,這還多虧你提醒。”
不知是不是錯覺,曦兒覺得對方的語氣似乎溫和了些許,同時也將手從姐姐衣內抽了回來,還幫她攏了攏凌亂的衣襟。
“你認錯了?那是不是能放了我和姐姐?”
聽出對方似有悔過之意,她急切的問到,明澈的大眼中閃著希翼光芒。
“天真的小妮子,”那人搖頭失笑道,“說起來你倆確實無辜,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誰讓你們是她的弟子……修道路上白骨累累,誰又能辨得清濁賢愚?罷了,雖然你等是我必得之物,但至少不致於令你再感到屈辱就是。”
曦兒尚未琢磨明白話中的意思,就見他衝著自己也是抬指虛虛一按。
她只覺被一股無形巨力迎面撞上,耳邊似有洪鍾轟鳴,頭痛欲裂,眼前發黑,腦中一片空白,待到緩過勁來卻發現已是身處一方奇異之地。
她發覺自己正立於虛天之上,腳下白雲冉冉,再往下目力所及俱是廣袤蒼茫大地。
“這是哪里?”
她迷糊的轉動著小腦袋,茫然的打量四周,一時摸不著頭腦,直到望見一輪紅日從東方升起方才有所領悟。
“旭日東升,這莫非是……道境?!”
曦兒小聲驚呼,隨即警惕的觀察周圍,雖然之前僅是聽聞過道境之事,卻也知其與神魂休戚與共,對方把自己帶入此處必有所圖。
“難道姐姐的異變也和此有關?”
雖然平日有些迷糊粗心,那只是心性尚未長成的緣故,論起聰慧姐妹倆俱是萬里挑一的人選。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就在她暗自揣測之際,一聲響遏行雲的大吼衝霄而起,回蕩於大地之上。
曦兒嚇了一跳,急忙向下看去,發現世間已是風雲際會,龍虎並起之時。
有英雄起於微末,有豪傑嘯於草莽,世家望族聚兵納士,諸侯大吏擁軍自立,群雄逐鹿,交相攻伐,烽火不休。
其中一人異軍突起,橫掃六合,並吞八荒,力壓諸雄,終廓清環宇,定鼎天下。
曦兒看的有趣,不覺有些入迷,忽發現那勝者面貌肖似楊眉,眼見得他欲開國登基,於高山之巔封禪祭天;
那帝君身著袞冕,腰配天子劍,手捧詔書,高呼道:
“皇帝臣眉,敢用玄牡,昭告於皇皇後帝……惟明靈是饗!”
“今日國立!”
隨著他的宣告,文武百官皆山呼萬歲,那天子劍自行彈出劍鞘,衝天而起,直射紅日而去。
在聲聲萬歲呼喊中,金色的劍身發出萬道光芒,璀璨奪目,不可直視,此劍凝聚一國之國運,攜開國興邦之勢,愈升愈高,化為一輪金色朝陽。
一時間,天上一紅一金兩日並舉,蔚為壯觀。
然而見此奇景曦兒卻突生悸動,靈心驚怖!
旭日巡天,雖無正午之烈,但日出東方,其道大光,銳不可當,且天無二日,此兩者不可共存,並舉則衝,必有大禍!
果不其然,先是那金陽光耀大熾,緊接著紅日也不甘示弱,放出萬丈赤芒,二日爭輝,天地間一片燦亮。
曦兒的感覺卻不怎麼好,紅日是她本命所化自是護持其身,但萬千金光照耀下卻猶如被無數細劍刺擊一般。
一朝之興乃天地大勢,其鋒芒之銳,擋著披靡,不可違逆。
起初金紅色光輝尚還彼此相持,難分高下,漸漸的,赤芒顯露出頹勢,此消彼長,一路被壓制,最終勉力維持在紅日周身方丈之地,無法再護得曦兒周全。
那漏過的金光投射到身上,曦兒就覺得體內仿佛被點燃了一般,太陽之精至剛至烈,令得她五內俱焚,纖細的身軀僵硬緊繃,劇烈的痛楚不斷侵蝕著意志,難以保持清醒。
不僅如此,那代表國運的金色火焰還在灼燒著神魂,曦兒的頭腦越來越迷糊,似乎往日的一切都一點點的被吞噬,如柴禾般成為讓烈焰燃燒的助力,不留痕跡。
一朝興,則一朝滅,這是改朝換代,是天地反復,是再定綱常,除舊革新,原有的種種俱將會為飛煙。
曦兒茫然的張著眼睛,向來活潑的眼神變的凝滯而渙散,失去了靈動。
灼燒的痛楚和記憶的空洞幾乎奪去她的思考能力,滿眼俱是耀眼的光芒,整個世界只剩下一片璀璨金色,自己仿佛要被融於其中。
這種變化似能紓解火焚之苦,曦兒在渾噩中仿佛尋到了解脫之法,下意識的放棄了抗拒之心。
心防松懈,那紅日也隨之弱化,光芒愈加黯淡,更多的金光照射到她的身上,加速同化著神魂。
曦兒的小臉上浮現出恍惚的微笑,繃緊的嬌軀松弛下來,痛苦已然消失,但體內的真火並未熄滅,反而更為旺盛,不過卻令她感到溫暖舒適,如同置身於春日熏風下,夏日汪洋中,昏昏然不知東西,悠悠然不能自己。
金色的晨光不斷衝刷著她的神智,將雜念一一抹淨,只留下空白的純粹;朦朧間她覺得自己仿佛化為一道光,失去了重量,輕飄飄的懸浮,飄升,被無形的牽引帶到了金陽之旁,投身於其內。
在最後一刻,她依稀看到那半空的紅日轟然崩裂,隕落雲端,隨後她就墜入了光的海洋,火的世界,意識似乎凝固,又似能持續到永恒,不知歲月,不辨東西,無法思考,無法感知,恍恍惚惚,渾渾沌沌,漸漸消融於光與火的天地中,回歸初始,等待涅槃重塑……
仿佛天地未分的空寂黑暗淡去,她從蒙昧中醒來,眨了眨酸澀的眼睛,渙散的視线慢慢有了焦距,映入眼簾的一切是如此陌生,令她心生惶恐。
她是誰?
這是哪?
疑問一個個浮現心頭,但純潔如白紙的記憶卻提供不了答案。
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自己想不起來任何事?
她努力挖掘腦中的點滴片段,甚至都沒有心思觀察四周,可是結果只是枉然,依舊一無所知。
最大的恐懼來源於未知,不安越積越深,她不禁雙手環抱試圖獲得一點安全感。
“曦兒。”
猛然從背後響起的聲音令她渾身一顫,但是隨即松弛下來,似乎那聲音里帶有安撫的力量。
她急忙轉過身,納入視线的是一對男女。
那女子年紀不大,容貌甚美,而且令她有著莫名的熟悉和親切感。
但是她很快就將目光移到那名男子身上,對方同樣給她以異樣之感,而且相比那少女,他和自己的關系更為緊密,那是一種自內心深處涌現的從屬感,似乎自己是對方的一部分似的。
“你們是誰?我是誰?你們和我有關系嗎?”
她忙不迭的問到,迫切地想知道一切。
“嬋兒,你和她說吧,我要調息一下。”
在她急切的目光中,男子施施然的回到床上,衝著那少女吩咐了一句,繼而盤膝打坐起來。
她這才注意到對方的臉色蒼白,氣息紊亂,似乎大病未愈一般。
“曦兒,我是你姐姐。”
那名少女輕柔的嗓音將她的注意拉了回來。
“你是我姐姐?曦兒是叫我嗎?”
“是,你叫曦兒,我叫嬋兒,我們是孿生姐妹。”
少女微笑著說,那抹淺笑令她心安。
“你說的是真的嗎?”
她有些不確定的問,心頭莫名的親近感讓她幾乎已經相信了對方的話,但小臉上依舊流露出戒備而又期盼的神情,仿若是只離群的小獸,。
“當然是真的,你看——”
少女款步走到她身邊,揮手召出一面水鏡,立在她面前。
奇怪的是她對此景心中全無驚疑,似乎覺得極為平常,不過此刻也無暇深想,只是仔細看去。
水中映出一張嬌美的小臉,五官精致細膩,眉目如詩如畫,與那少女別無二致,除了額前那金色劍印有別於對方的紫色外,簡直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般。
“一樣吔!這麼說你真是我姐姐嘍?”
她歡快的叫到,看到佐證之後整個人似乎完全放松了下來,一把抱住少女柔軟的嬌軀,貪戀著對方的溫暖和清香。
“看來你這性子還是沒改……”
少女好笑的輕撫著她披散在後背的順滑青絲。
“那他呢?是我哥哥嗎?”
她又問到,對那個男子的特殊感覺一直縈繞在心頭,令她相當介意。
“當然不是,那是我們的主人。”
提到男子,這位名叫嬋兒的少女語氣瞬間柔媚起來,曦兒甚至能看到她眼中蕩漾的春水。
“主人?”
她疑惑的重復著,對這一答案有些意外,亦有些不情願。
“是的,他是我們的主人——楊眉。”
楊眉!
聽到這一名字,曦兒的腦中似乎被觸動了機關似的,猛然浮現一道聲音——
楊眉是主人!
那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和威嚴,如同存身之本,立國之基,不可違背。
她的意識完全被占據,黑白分明的眼眸突然一滯,茫然啟開小口復誦道:
“楊眉是我的主人……”
腦海中的聲響稍縱即逝,就好像從未出現過一般,她在短暫的恍惚後立時清醒了過來,只是話中所含之意已經悄然烙印進魂魄,對此完全認同,再無絲毫懷疑和猶豫。
“原來他是主人啊,那我們就是奴婢嘍?主人好年輕,是做什麼的?為什麼我什麼都記不起來呢?”
她好奇的看著一旁打坐的男子,嘴中連珠似的吐出一連串問題,理所當然的接受了對方的身份,神情自然嬌憨,毫無抵觸之情。
“那麼多問題可叫我怎麼回答?好了,莫在此打擾主人,出屋後姐姐再與你細說。”
少女溫婉的笑言,拉住她的手向門外走去,曦兒聽話的跟著,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一切。
曦兒不斷在門前徘徊,時不時的探頭觀察,那個人依舊一動不動的盤坐在床上。
她很無聊。
剛認的姐姐已經把事情的緣由告訴了自己,原來她們的主人楊眉原本是赫赫有名的劍公子,後來在與敵手對戰中負傷,一直潛隱療傷,而自己姐妹都是主人的劍侍;而她之所以會忘記一切全都是由於修煉不慎,走火入魔所致,為此姐姐好是把她訓斥了一通,要不是曦兒無師
自通的施展出撒嬌討好的手段,還不知要被說到何時呢!
除了姐姐,她還見到了另外兩個人,一位是主人的劍奴千媚姐姐,那雍容高貴的氣質令她憧憬不已;而另一位則是橫波姐姐,主人的劍傀,這位姐姐雖然清麗絕倫,美若天仙,可是卻始終面無表情,和她說話亦不搭理,若不是千媚姐姐說她一貫如此,還以為自己哪里得罪她了呢。
整天不說話,這也太無趣了!
曦兒在心中嘀咕著。
雖說是知道了不少,可是她依舊對突然多出來的主人心存好奇,不過姐姐不讓自己打擾他療傷,所以只能在門前轉悠個不停。
“曦兒,你快別轉了,頭都被你轉暈了。”
她聽到姐姐這樣說著,臉上帶著好笑的神色。
“曦兒妹妹真是活潑可人呢。”
千媚姐姐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同樣帶著忍俊不禁的表情。
“哦~”她嘟著嘴應到,乖乖回到嬋兒身旁,對這個給她親切溫暖感覺的姐姐她還是很依賴的,不過口中卻咕噥個不停:
“我現在可算是第一次見主人哩,當然心急啦,又不像你們一樣早認識了。”
“原來小曦兒是急著想得到主人的疼愛啊。”
“哪有!姐姐你看,千媚姐姐她作弄我!”
曦兒跺著腳,不依地向姐姐撒嬌,她發現端莊華貴的千媚姐姐似乎很喜歡逗弄自己。
“可是我也覺得是如此啊。”
“姐姐~你怎麼也欺負我!”
“這說明曦兒你可愛呀。”
“咯咯”
她開心地與兩女鬧成一團,笑的花枝亂顫。
“嬋兒,曦兒,進來。”
正玩鬧間,忽聽得屋內傳來清朗的聲音,曦兒幾人立時斂息收聲。
“主人醒了,在叫我們!”
姐姐激動的輕呼,急匆匆地走進屋內,她也連忙跟了上去。
“嬋兒拜見主人。”
曦兒看見姐姐小步來到床前,盈盈拜倒在主人面前,垂首問安,她楞了一下,然後才依樣跪下,脆生生說道:
“曦兒拜見主人。”
一邊說著一邊偷偷打量著這個陌生又感覺緊密的男子。
“起來吧。”
他輕輕扶起兩人,臉上溫和的神情讓曦兒忐忑的心情和緩了不少。
好像是個不難相處的人呢!
“謝謝主人,主人的傷勢好了嗎?”
姐姐的聲音又酥又顫,俏臉爬滿紅霞,和主人的肌膚相親似乎令的她雙腿也虛浮無力。
以前如何曦兒並不知道,但是就目前來看,只要面對主人姐姐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言行舉止都散發著讓自己感覺異樣的氣息。
“哪有那麼容易,收了你們姐妹倆消耗的魂力倒是不多,但是接連自斬神魂損傷頗大,此刻也僅僅是穩定傷勢而已。所幸劍意俱已分離,當初你們師父造成的傷勢盡去,如今破而後立,再無後顧之憂,只待調養就可。”
“太好了,嬋兒恭喜主人。”
姐姐欣喜的聲音曦兒並不在意,她皺著細細柳眉,對主人話中的含義很是不解。
收了我們——
消耗魂力——
師父——
傷勢——
這是怎麼回事?我們不是主人的侍女嗎?怎麼聽他的口氣似乎另有隱情?還有師父是誰?
主人是被她倆的師父打傷的?
一個又一個疑問盤旋在腦中,她只覺心里亂糟糟的,似乎有什麼不妥之處。
“曦兒,你怎麼了?”
正彷徨間,曦兒忽聽那人衝她問道,姐姐聞言也詫異的看向自己。
“我……”
她嘴唇蠕喏著,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心事都寫臉上了,滿臉疑慮,有什麼想問的?”
“你、你怎麼成為我們主人的?還有師父是怎麼回事?我失憶真是因為走火入魔嗎?”
最後她還是壓抑不住,一口氣問了三個問題,不過對他身為主人這一點卻沒有絲毫質疑。
“你這小家伙之前迷迷糊糊的,這時候倒是警醒的很……怎麼?覺得我說的不是真話嗎?”
“這——”
曦兒剛想說什麼,腦中突然一暈,兀然響起一個聲音。
主人之言皆真!
“主人說的……都是真的……”
她無意識的呢喃道,眼神中出現短暫的迷茫,一息之後就重現清明,不過她似乎沒覺察到瞬間的失神,也不記得剛才說的那句話。
“曦兒!你怎可對主人不敬!”
姐姐嚴厲的喝斥在她耳邊響起,自醒來後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姐姐發火,心中又害怕又委屈,低著小腦袋不敢抬起來,所幸主人很快制止了姐姐的訓斥。
“無妨,她有疑惑也是自然。曦兒你聽好,你二人本就是為我而生,理當侍奉我左右,不過陰差陽錯下卻被我的仇敵收入門下,直到近日方才被我尋到,耗費魂力撥亂反正,度你們重回正途;此過程凶險異常,你也因此不慎走火入魔失了記憶。現在,你還有問題嗎?”
原來如此!
本當如此!
曦兒心中的疙瘩頓時消失不見。
“曦兒明白了!多謝主人!”
嬌軟的身子伏於地上,此刻她的心中充滿了對主人的感激之情,若不是主人尋到自己,姐妹倆豈不是誤入歧途,不僅認賊作父,還枉生人間?
“嘻嘻,還是主人有辦法,輕易就說服妹妹了,沒想到她那麼容易就接受了。”
“之前在她神魂中以開國之意種下約法三章,看來效果不菲。”
姐姐和主人的對話讓曦兒聽不明白,好像自己神魂中有什麼東西存在。
“主人,你們在說什麼呀?”
她撲閃著明眸問到,如同一只好奇的貓兒。
“沒什麼,此事已無關緊要,你不需再想。”
“是。”
曦兒聞言微一恍惚,心中疑惑頓時消散,如同被無形的手抹去般,不留痕跡。
是的,此事確實無關緊要,無需多想,她對此再無探究之意。
“好了,說正事,我現在只是將傷勢穩住,想要痊愈還需你們相助。”
“請主人吩咐,嬋兒無有不從。”
“曦兒也會幫忙的。”
“很好,你們姐妹身具太極陰陽道體,嬋兒屬陰,曦兒屬陽,且為孿生並蒂,同根同源,若與你們雙修可使神魂凝實,達到先天混元境地,到時裂魂之傷可盡去,嬋兒你可願意?”
“嬋兒願意。”
耳聽得姐姐激動的立時應允,眼見她神情如痴如醉,眸中徐徐清波流轉,似欲滴出水來,曦兒卻顧不上詫異,雖然認同劍侍身份,但未經人事的她可從未想過那方面的事,乍然面對此種情形,向來活潑的少女也不禁心慌意亂,不知所措起來。
“那麼曦兒你呢?可願將自己給我?”
“我……我……”
她支支吾吾說不出來,哪怕對主人並無排斥之情,但羞澀和矜持充盈心口,堵在唇間,難於開口。
“看來你有些猶豫不定啊,你當知道我並非那些迂腐於正道之人,此事即可復我傷勢又對你無損,反倒對修為大有裨益,可謂一舉多得。更何況你既為劍侍,則身心皆是我之物,侍奉主人本就是應盡的本份,又何故遲疑?”
主人接下來的話令曦兒茅塞頓開,雜念頓消。
是啊,主人說的沒錯,我的身體本來就是侍奉主人的,如何使用都是天經地義,而且還能幫主人療傷,這真是求之不得呢!
悸動起伏的心潮仿佛被撫平為和穩的緩流,一下子輕松起來,雖然仍感覺陣陣羞意,但她還是小聲回答到:
“曦兒……曦兒也願意……”
無暇小臉如塗脂般嫣紅,煞是嬌俏動人。
“既如此,你們就先去耳室,那里有備好的衣物,換好後再過來。”
“是。”
“是。”
“姐姐,我們真要換上這些嗎?”
曦兒看著整齊堆疊在桌上的服飾,為難的說。
“主人既然說了換,那就自然要換,莫要讓主人多等。”
曦兒覺得姐姐的語調有些飄忽,如夢似幻般,眼神也是迷離恍惚,仿佛沉醉在亢奮之中。
她徑直走了過去,毫不猶豫的寬衣解帶,褪下羅裳,拿起放置好的衣服穿戴起來。
不多時已是收拾整齊,這身衣衫料子既少又薄,充滿異域風情;下身是一條金色紗裙,裙擺極短,距離膝蓋仍有一掌之遙,讓半截修長玉潤的大腿顯露在外,金色小裙子上面,便是可堪盈盈一握的小蠻腰,光滑平坦的腰肢上,竟然系了一條金色的鏈子,卡在纖腰最細的地方,顯然是一種飾物,金色的腰鏈和雪白的肌膚相映呈輝。
而上半身更只是圍了一條金色的抹胸,輕透的絲料被豐盈的酥胸繃得緊緊的,似乎隨時都要撐裂開來;大片細瓷肌膚裸露在外,在夜明珠的光芒下,泛著迷離的色澤。
曦兒目瞪口呆的看著姐姐旁若無人的舉動,又瞄了瞄桌上。
她失去的只是對人和事的記憶,但基本的常識仍在,那疊輕薄的布料連稱作褻衣都勉強,最多只能算是樣式奇特的肚兜,讓她怎麼好意思穿出去嘛!
就在她委實難決之際,外間傳來主人的催促聲。
“怎麼那麼慢,速速換好過來。”
許是她們的磨蹭令他不耐,語氣也帶著幾分命令式的強硬。
曦兒頓時心中一慌,腦中嗡的一聲,變的一片空白,除了速速換好衣服過去這一念頭外,其他的什麼也不能想,身體仿佛有自己意識般行動起來。
主人之令皆遵!
等她從迷瞪中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經把這身不堪入目的衣服穿在了身上,正和姐姐一同向外走去。
她在後,姐姐走在前,金色的抹胸僅靠一根帶子系著,整個玉背完全坦露出來,雙肩圓潤光澤,粉背更是猶若凝脂,白皙耀眼,看不見絲毫的瑕疵;行走之間,那春柳般纖細的蠻腰款擺著,挺翹渾圓的美臀隨著腰肢扭動,也是極具美感地左右擺動,搖曳生姿。
曦兒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但無疑姐姐此刻散發著異樣的魅力,連身為胞妹的自己也不禁受到吸引。
她有種感覺,主人一定會喜歡這樣的姐姐……
那作為孿生子的自己呢?
現在是不是同姐姐一樣?
能不能也得到主人的垂青?
一想到此,她就心如鹿撞,一半是出於羞澀,一半則是緊張,患得患失之下,她整個人都縮到了姐姐身後。
“曦兒你為何躲在嬋兒背後?”
主人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曦兒壯著膽子探出螓首,撒嬌道:
“主人,這衣服……這衣服布料太少,甚是不雅,羞死人啦。”
“哈哈,這只是雙修時的正常衣著,就像你出門穿羅裙一樣,沒什麼好害羞的。”
聽的他這麼一說,曦兒頓時感到自然多了。
是啊,這是很平常的穿戴,沒必要大驚小怪,自己先前怎麼沒想到呢?
羞澀之心一去,她大大方方的從姐姐身後蹦出,將窈窕的身段盡情展現在主人眼前。
“你也莫小瞧這衣物,雖然無甚大用,卻也是一件法器,是我滅殺魔頭時所得,穿在身上可使兩者氣息相通,識覺互感;你二人穿了歡好時便可陰陽交融,最大限度的發揮出道體的妙處。”
“這麼厲害?”
曦兒瞪圓了眼睛驚訝的說到。
“是與不是一試便知,嬋兒,過來。”
主人笑著招了招手。
“是……”
曦兒看著姐姐向主人走去,被他輕輕一帶拉入懷中。
“呀~”
姐姐的驚呼嗓音軟顫,拖長的尾音勾挑,帶著絲絲誘惑;她嬌慵的依偎在主人胸前,任由對方上下其手,予取予求。
“唔……什麼?”
同一時刻,曦兒也感到嬌軀似被什麼撫過,本能的抬手按去,觸手的卻只是自己滑嫩的肌膚,而那雙無形的大手絲毫不受影響的四處游移著。
這時她才恍然明白主人之前話語的含義,只得忍耐著異樣的感覺,但伴隨著他對姐姐的撫摸,曦兒只覺身體中一股股滾燙的氣息到處流淌,連身體都要燃燒起來,只能哼著小瓊鼻勉強維持站立,水汪汪的妙目中蘊含的柔媚之意越來越濃。
忽然,她感到胸前一熱一緊,卻原來是主人的手攀覆上了姐姐跌宕傲挺的雪峰,正隔著輕薄的布料拿捏玩弄,肆意搓揉。
這一下曦兒只覺全身的氣力都被抽去似的,酥顫的雙腿再也支撐不住重量,嚶嚀一聲便跌坐在地上;
一陣陣目眩神迷的奇妙之感從乳尖擴散開來,蔓延至全身,她只覺堆雪雙峰像是要被熱力弄得融化似的,又隱隱有種發漲之感,像要掙脫絲帛的束縛,呼之欲出;頂端的兩枚嫣紅瑪瑙漸挺漸立,在緊繃的胸衣上赫然浮凸。
這種刺激太過強烈,令得思維也快中斷了,她大口的喘著氣,胸脯急速的起伏,昏昏沉沉的跪坐著。
床上的兩人看來並沒有在意她的情況,主人似乎食髓知味,騰出一手向下探去,劃過緊致平坦的小腹隱入裙擺之中;緊接著,就見姐姐猛的一彈,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嘴里溢出壓抑不住的嬌喘,初時尚還斷斷續續的,但沒多久便連綿成勾魂蕩魄的魅吟;她似乎已經迷亂了
心志,完全不能自己,眼波蕩漾似幻似醉,娥首痴狂的左右搖擺,放浪形骸的咿唔囈語著,嬌軀如蛇般扭動著,高聳的酥胸不斷磨蹭著主人,似在渴求什麼。
曦兒此刻亦是意亂情迷,腦中仿佛充滿了桃色的霧靄,一波波從未體驗過的愉悅自女兒家的羞處傳來,衝擊著心神,令其不能思考;空虛的躁熱蔓延全身,順著啟開的小口吐出絲絲灼芬;她全身乏力的癱坐著,享受歡愉的同時一股空虛麻癢之感悄然滋生,使得她情不自禁的
抓握住胸前茁壯的玉丸,一雙修長玉腿無意識的相互絞磨,股間泛著瑩瑩的水光,痴痴的看著主人將姐姐擺放到床上,朦朧淚眼下一切都好似蒙上迷離的光暈……
但見那:
側臥軟紅春帳宵
妖嬈自上柳眉梢
紅華曼理娉姿嬌
半遮半開纖媚笑
粉融香雪蘭芳飄
並指菱唇貝齒咬
酥啼婉囀勝管簫
媚眼曳斜醉藥芍
玉藕攀附纏枝繞
青絲交結重影搖
反弓折身迎春潮
卷睫合掩意渺渺
……
曦兒仿佛飄浮在九天之上,不知今夕何夕,就像隔絕於世,對外界的一切都毫無所覺,直到一陣劇痛涌來,才將她從沉醉中驚醒。
不知何時她已被抱到了床上,一旁半裸玉體橫陳的姐姐,美目渙散泛白,香唾垂掛唇角,瓷胎羊脂般的無暇肌膚上沾滿潤澤的膩色,整個人如團香泥般軟癱著,人事不知。
曦兒自己則取代了她先前的位置,正跨坐在主人身上,私處與其緊緊貼合,嚴絲合縫,交合處正有絲絲嫣紅滲出。
她覺得自己好像被一根堅硬滾燙的鐵棒洞穿了一般,下身撕裂的痛楚侵襲著意識,雖然之前的情動已讓破瓜的影響減低了不少,但少女的緊致和敏感依舊令她不堪承受,悲泣哀鳴。
“曦兒乖,馬上就不疼了。”
主人在她耳邊輕語,他撫慰似乎具有神奇的效用,她真的覺得痛楚在減輕,很快就變的麻木,旋即被一種充盈銷魂之感取而代之,蝕化的身心都酥酥麻麻起來。
曦兒終於真切體會到姐姐之前的感受,但是她短暫的清明很快就煙消雲散,因為身下的衝挺攪碎了腦中所有的念頭,她很快就忘乎所以的隨之律動著嬌美胴體,徹底沉淪在極致的快美之中……
撩亂芳心誰屬?
粉枝依玉樹,
蔓搖飄香,
花顫滴露,
身掛浮雲難支柱;
乍顛乍倒,
乍起乍伏;
翻蕩雲雨幾度?
春潮漫平湖,
玉骨酥融,
丁香軟吐,
魂逐彩霞飛何處;
難收難止,
難禁難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