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傲慢的口吻，讓陶靖光有些不舒服，故意就衝杜婉霏一笑。 “這邊沒問題了，婉霏，明天見。”

　　“嗯，明天見。”

　　陶靖光轉進辦公室里，而秦東衛則是慍怒戴回墨鏡，摟著她的腰往外。

　　“那家伙就是你大一時的男朋友？”

　　“呃，對。”

　　“眼光真差。”他冷哼，按下電梯按扭，“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秦知越玩我的書？”

　　“是他自己去翻的，他好像對書本很有興趣，有……咳，撕了幾頁。”

　　“什麼？”

　　“我黏回去了，用透明膠帶，不影響閱讀。”

　　“杜婉霏！”他咬牙低念，因為電梯門開了，還有其他乘客，所以他摟著她進電梯，只是加重放在她腰上的力道，借此讓妻子曉得他生氣了。

　　杜婉霏歪著頭，湊近他耳邊，露出又抱歉又關心的眼神。

　　“不然我上網再重新買過？可是你那些書，有些好像是十多年前出版的，不曉得還買不買得到，怎麼辦？”

　　“不怎麼辦，子債母償。”

　　杜婉霏眨了眨眼，很確定有聽過類似的成語，但似乎不是這樣用的。過了幾分鍾，她才想起來那叫“父債子還”。

　　秦東衛把車停在地下停車場，一將兩個孩子安置在兒童座椅上，他就順勢坐進後座，摘掉墨鏡，打開筆電猛敲字。

　　“你開車。”他道，努了努下巴，“停車券在左邊口袋。”

　　她失笑，往他褲子口袋摸出紙張，隨後坐上駕駛座，驅車載一家子回去。

　　一路上秦東衛都在打字，專心致志到車陣里的喇叭聲都干擾不了。

　　她忍不住揚起嘴角，笑他也有不理智的時候，明明稿子火燒眉毛了，他偏要來找她，還拎上兩個小孩。

　　秦東衛一回家就埋進書桌前，飯也是邊打字邊吃的。

　　晚上杜婉霏把兩個孩子哄睡了，到他身後環著他肩膀吻他臉頰，輕聲道過晚安，關了房間一側的燈，留下書桌跟書櫃那邊的光线給他，自顧自就擁棉被睡覺了。

　　隔天她起床，秦東衛已經坐在書桌前，顯然是刻意早起工作。

　　他寫稿自有規律，集中度也高，她只能去吻他一下，暗自盼望他早點完成預期的進度才能好好休息。

　　等到她下班時，秦東衛大概是進度告一段落，穿著質地輕薄柔軟的金黃色襯衫跟黑色休閒西裝褲，單手捧著平板，另一手插在褲子口袋里，斜倚著車門等她。

　　他顯然休息過了，沒有早晨時那般疲倦，而且也洗過澡了，直順的黑發覆在他額頭上，偶爾頭頂上的幾根發絲還會被風吹起來。

　　秦東衛向來帶著狂放不羈的氣勢，不在乎旁人眼光，也是他渾然天成的自信所致，他幾乎任何衣物都能駕馭，連色澤金耀的襯衫都淪為附屬品，完全是用來襯托他的。

　　不過那布料帶著垂墜感，因而貼合他的身軀，隱約勾勒出他寬厚的肩膀跟胸口、手臂的結實线條。

　　跟杜婉霏一起踏出電梯的還有何亞馨，她已經無法阻止何亞馨認出他了，至於其他辦公室女性們窺探的目光，她也只能心胸寬廣收下來。

　　秦東衛出類拔萃，她一直都很明白，不過她同時也愛他的難相處跟低調，他今天只是襯衫選得太隨意了。

　　他如果穿黑色或者深藍色……嗯，也會很瀟灑，但至少不會像現在這麼顯眼。

　　“婉霏姐、婉霏姐，你快捏我一下。”何亞馨用手肘頂她，“我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那個好像我偶像喔！”

　　“哪一個？”跟在後面出電梯的劉毅伸長脖子，立即東張西望尋找。

　　“我想她說的是黑色房車旁邊那一位。”杜婉霏笑道，“他是我先生，那我先走了，明天見。”

　　她踏出步子，依稀聽見何亞馨在驚呼。明天她大概要被拷問了。